这是我们讲述的第1490位真人故事
“快说,你们把小辉和陈刚拐卖到哪里去了?不承认我打断你的狗腿!”一群男人围住两个被绳子捆住的男人,气急败坏地审讯着。
“咱们是亲戚,我咋可能拐卖你们家小辉?我没干的事,你审我三天三夜也不会承认……”
(相关资料图)
这幕“逼供”发生在我儿子袁辉失踪后的第二天。
陈刚是我邻居家的小孩,和我儿子一起离奇失踪。被我老公和兄弟们审问的人,则是我的表妹夫。
尽管种种迹象说明,两个小孩的失踪与他脱不了干系,却因为没有有力证据,我们无法将他绳之以法。
(儿子袁辉3岁时)
我叫熊成敏,是一个寻子30年的贵州农村妇女,现住在贵州省贵阳市南明区官井路15号附15号。
1963年,我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家庭。父母一共生了五个儿子,就我一个是女儿,所以对我还是很重视的,希望把书读好,将来跳出贫困的农村。
可我不是读书的材料,勉勉强强读了几年就辍学了。在家帮父母干了几年农活,然后去了贵阳,跟着姑姑学做生意。
不料有一次出去进货,店里着贼了,姑姑气急败坏就把我赶了出来。
我很要强,觉得没脸回去,就四处流浪,断断续续打零工。后来经老乡介绍,认识了贵阳市的一个男青年袁成华。
当时他在卖水果,嘴巴也挺会说。我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,就跟他在一起了。
(儿啊,你可知妈妈一直在苦苦寻你?)
在一起以后,我渐渐发现他是个好逸恶劳的人,做生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。而且还喜欢打麻将,坐上桌就废寝忘食。
我曾经也后悔过,想要离开他。可看他可怜巴巴诉说不幸遭遇,我又不忍心了。他告诉我,他从小就没了爸爸,被妈妈带到袁家过得也不好。如果我再离开他,他就活不下去了。
我人老实,心肠也软,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又留了下来。不久我们回老家向父母说结婚的事,遭到父母的反对。可我鬼迷心窍,坚持要和他结婚。我爸见女大不由娘,就放任不管了。
正是由于年轻无知和执迷不悟,为我后来的不幸人生埋下了伏笔。
婚后的生活贫困潦倒,就算我怀孕了也没激发老公的上进心。他整天依旧不务正业,沉醉在麻将桌上。后来因为种种劣迹,还被抓去劳教三年。
(苦寻儿子30年,我从未想过放弃)
我每天挺着大肚子,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水果,生活极其艰难。
1988年4月25日那天,我生下了儿子。看着儿子肉嘟嘟的小脸,我满怀欣喜。觉得有了儿子就有了希望,之前吃的苦都显得微不足道了。
我给儿子取名袁辉,希望他是照亮我未来的那束光。 月子里婆婆也没有照顾我,我只能独自承受一切。满月后我每天背着儿子做生意,可怜他在嗷嗷待哺的年龄就得跟着我承受风吹日晒。
曾经有人劝我:“你老公不争气又坐着牢,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做生意,太难了!要不我给孩子找个好人家,他们拿两百块钱给你做营养费。”
我立刻拒绝了。因为我命运不幸,儿子就是我的唯一希望。如果没有儿子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
后来,我的爸妈可怜我处境艰难,就让我把儿子送回老家,他们帮我带。
(这是我小儿子,袁辉和他弟弟从小就长得像)
1991年,我老公出狱了,他说想儿子了,于是我把儿子接了回来。转年,我又生了小儿子。
家有两个儿子,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啊,可老公仍然不知道珍惜,后来又“重操旧业”,拿走我做生意的钱,在麻将桌上挥霍。
最可恨的是他一旦打麻将输了钱,回来就向我撒气,说我是克星,害他输钱。我气不过跟他吵,他就对我拳打脚踢。
他不但赌钱不干活,就连孩子也不帮我带。 我整天忙得不可开交,对俩孩子关注不到,没想到隐患就藏在其中。
1992年5月25日早上7点,邻居和我搭伙去卖水果,把她的儿子陈刚也带到我家,三个小孩在一起玩。8点钟时,大儿袁辉和邻居小孩跑来说小弟弟哭了,我让他们先回去,我马上就回家。
(我独自一人常年奔波在寻子路上)
可是当我回到家,只看到小儿子,却没看到袁辉和邻居家的孩子。当时我以为他们在附近的园子里玩,可是找了一圈一无所获。
我慌了神,奔跑在附近的大街小巷寻找呼喊。在一个巷口我遇到表妹夫,就问他:“小杜,你看到小辉没有?”
他皱着眉阴着脸,漠不关心地说:“没见!谁知道你家小辉跑哪去了!”然后转身就走。
我心里一阵悲凉。 这所谓的亲戚,不但不愿帮我找儿子,还躲得远远的,生怕我麻烦他。
我穿梭在大街小巷,一边呼喊一边询问路人。一直忙到上午10点,也没得到任何线索。有人建议我赶紧拿着儿子的照片去派出所报案,我连忙跑回家。
(为找儿子,我年过半百学做视频)
回到家没想到表妹夫也来了,见我翻箱倒柜地找东西,他就问我要干啥。
我说找袁辉照片去报案。他说:“你不卖水果了?耽误一天要少赚几百块钱呢!”我说:“你这人咋回事?小辉丢了,我哪还有心情卖水果?找儿子比卖水果更重要。”
他无言以对,就悻悻地走了。我和陈刚父母到派出所报完案,值班人员记录了一下,留下照片,说让我们还去找,他们这边有消息会通知我们。
直到下午五点钟,派出所仍没有任何消息。我和陈刚的父母商量了一下,就去电视台登寻人启事。
晚上八点时,我哥从老家赶了过来。他顾不得休息,连忙带我去火车站寻找。
我也知道,儿子失踪已12小时,就算人贩子是坐火车跑的,也早已逃之夭夭了。但我们仍抱着侥幸心理来到火车站的候车室,四处张望,并仔细观察每个旅客的行李。
(志愿者帮我做的寻子宣传图)
因为我们担心人贩子用药把孩子弄晕,装到行李中带走,所以对每个人的旅行包都要用脚蹬一下。为此不少旅客骂我们是神经病。我们考虑到人贩子万一就在其中,解释的话就会打草惊蛇,所以挨骂也默不作声。
在火车站一直找到半夜12点,仍没发现儿子的蛛丝马迹。我哥就叫先回家,他一个人在火车站继续找。因为小儿子还是婴儿,被他那不着调的爸带着也不放心。
我忧心忡忡地回到家,给小儿子喂完奶却一直无法入睡。两三点时,我在恍恍惚惚中听到大门吱呀一声开了,还以为是儿子回来了,鞋都顾不得穿跑出去看。可屋外除了簌簌的夜雨,就是漆黑的天幕。这才知道是风把门吹开了。
想到我的儿子在这冷风凄雨的夜里下落不明,生死难料,我不禁泪如雨下。
凌晨五点钟,我又跑出去找儿子,这时一个街坊向我透露了一个可疑的线索。她说:“我看到小杜(我的表妹夫)提着一个篮子,打一把伞,急匆匆地往前走。我说这么早还下着雨,你往哪去呀?但是他没理我。”
(无论春秋冬夏,我都没停止寻子的脚步)
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。 昨天小杜先是对我儿子的失踪漠不关心,这是不是做贼心虚的表现?后来他又劝我别去找儿子,应该去卖水果,这明显是想阻止我去报案啊!难道儿子的失踪与他有关?
我激动万分,连忙追问那个街坊是否看清小杜篮子里装的是什么。但她说小杜匆匆忙忙走远了,她也没注意篮子有什么可疑。
我越想越觉得小杜不对劲。他以前曾在我娘家住过,跟我儿子很熟,把孩子拐走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想到这,我猛地又想到5月24月的事(也就是儿子失踪的前一天)。
那天我带着两个儿子在东门口卖水果,小杜刚从朋友家回来路过我的水果摊。当时因为小儿子哭闹,老公又不愿意带,我正在跟他吵架。然后我老公就把小儿子从我手上夺过去,抱起孩子就走。
我问他带孩子要去哪里,他不耐烦地说:“我把这个累赘卖了!”
我连忙叫小杜追我老公,把小儿子抱回来。然后他跟我闲聊,问我生意怎样,又说他马上就要发大财了,整了一批好货。我当时也没在意,就说了几句祝贺的话。
(辉儿,你还记得外婆家的老房子吗?)
现在回忆起这事,我怀疑小杜听了我混账老公的胡言乱语,动了拐卖我俩孩子的歪心。也许他说的“好货”、“要发财了”就是指拐卖孩子。
想到这儿,我连忙回去跟老公、哥哥以及陈刚的家人商量。大家都觉得我的怀疑有道理,一怒之下,就找到小杜和他朋友,把他们打了一顿,想让他们招供。可他们始终不承认,最后只好把他们放了。
事后他们跑到派出所报案,说我家私设法庭,严刑逼供,诬陷他们。为此,我们又被派出所传唤。
民警说:“你们孩子丢了我们也很同情。但是怀疑别人要有证据,没有证据不能去逼人家承认。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,这是违法的,知道吗?”教育完了,才让我们回去了。
后来,小杜他们也没再追究,这让我更加怀疑我儿袁辉和邻居小孩儿的失踪与他们有关。如果他们不是做贼心虚,被我们揍一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 但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,加上又被民警教育过,我们只好放了他们。
接下来我们只能漫无目的地瞎找,为此我哥我弟都停掉生意不做,我也不卖水果了,整天东奔西跑。正吃奶的小儿子也饿瘦了,整天哭闹不止。
(辉儿,你对妈妈还有印象吗?)
可我老公不但不帮我照顾小儿子,还天天骂我,赶我滚出这个家。我争辩两句他就拳打脚踢。
失去儿子的痛苦和家暴的屈辱让我痛不欲生,可是我一想到如果我死了小儿子太可怜,就只能忍气吞声地活下去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我们一直没有大儿子的任何消息。直到10月份时,我们无意中在羊城晚报上发现了一丝线索。
报纸上登的新闻是,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出车祸 了,被家长送到江苏省泗洪县人民医院救治。住了一天院,家长竟把孩子扔到医院跑了。
后来大家就猜测这孩子可能是被人贩子拐卖的,因为不可能有亲生父母置儿子生死于不顾而跑路的。孩子生命危急,医院院长呼吁全社会重视,帮这个重伤孩子寻找亲生父母。
从新闻上讲的内容看,孩子的年龄和相貌特征都和我儿袁辉很像。我们惊喜万分,老公和他妹夫立刻坐火车赶到泗洪县人民医院。可是看过以后却大失所望。
虽然那孩子身上缠了很多纱布,但老公一眼就看出他并不是我们的儿子。
(我在做直播寻子)
院长就说:“你是看到孩子残废了,才不要了吧!你们太狠心了!”我老公说:“不是我的孩子我不敢认,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残废了我也要接他回去,哪怕借钱贷款也会给他医治。”然后,我老公就回来了。
12月份时,市妇联又把我们叫我去,说市里领导都很重视那个重伤孩子的事,要我们过去采血,然后和孩子做比对。
为了证明我们不是狠心弃子的父母,就去做了采血,然后又去福利院看望那个可怜的孩子。工作人员却讥讽道:“你们是不是听说社会上的好心人为孩子捐了十万,现在想来吞他的钱?”
听了这话,差点没把我们气晕过去。我说我们只是同情孩子来看看他,并不是冲着这笔善款就认他当我们的儿子。
回来后,老公仍为大儿失踪的事天天打骂我,我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。 后来,我就把小儿子送到娘家,让我妈帮我带,然后去江苏打工。赚到了钱又回贵阳,先后在贵阳晚报、贵州都市报等媒体登寻子信息,可是始终没有得到一点线索。
1996年1月份,我老公出意外死了。得知后我没有悲伤,反而感到是一种解脱。因为他在世的时候,带给我的全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伤害。
(寻子30年,我已熬成老太婆)
后来这些年,我们孤儿寡母在娘家的帮衬下艰难度日。
日子虽苦,但我始终没放弃寻找大儿子。到处打听哪里有寻亲的渠道,在上面发布寻找儿子的信息。还上过电视台的寻亲节目,也到南明区分局打拐办采了血,隔一段时间就到各个部门去问有没有我儿袁辉的消息。
可是一年又一年,我从年轻妇女熬成了老太婆,也没盼到儿子的任何线索。 30年思儿盼儿,30年痛苦煎熬,我的眼泪如果汇在一起,一水桶都装不下。
直到去年,意外得到的一个消息让我欣喜若狂。
那天一个寻亲志愿者告诉我: 陈刚找到了!这个孩子成年后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,就偷偷去做了采血入库。结果在公安机关打拐办的筛查比对中,让他跟亲生父母比对上了。
我一听,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膛,找到了陈刚,我儿袁辉就有希望了!但是我和陈刚的父母已经二三十年没联系了,也不知他们搬去哪里住了,更不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。后来就求助警察,做完了笔录,等他们的消息。
过了一段时间,警察终于联系上了陈刚一家,询问陈刚当年被拐的情况,是不是跟袁辉一起被拐卖到了福建泉州。
但是陈刚说他当年太小,记不得这些事情,也许他的养父母知道内情。然后就把福建泉州公安局的电话给了我,让我求助那边的警察。
(请广大网友留意我儿袁辉的信息)
可是,后来的结果让我激动悬着的心一下子坠入了深深的“冰窖”。
福建泉州的警察联系上陈刚的养父母后,对方说他们当年也是通过中间人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了陈刚,并没有见过我儿袁辉。而且, 30年过去了,那个人贩子也已经死了。 就这样,好不容易得到的重要线索又断了!
为了寻找儿子,年过半百的我学别的寻亲家长注册了短视频账号,又在志愿者的帮助下拍视频,做文案。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的寻子视频,得到有用的线索,早日找到儿子。
我的儿啊,你到底在哪里?我多么希望你也能像陈刚一样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,站出来寻亲。如果你也已采血入库,我们母子相见之日就会越来越近。
找到你只为知道你是否平安,是否已经成家立业,并不求你为我养老。能够听到你亲口喊我一声妈,我就知足了。
同时我也恳请广大爱心人士,帮我传播信息,给我提供线索,让我早日圆了寻子梦。
【口述:熊成敏】
【编辑:陈萍】
该案例故事由 提供,并已获当事人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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